第一二一顾澜 p o18n ews.co m
走了几天之后,阿坎说,太阳落山之前他们就能赶到南康河。南康河是湄公河的支流,顺流而下,一路从湄公河到泰国湾,就再也不用这样辛苦的徒步了。
对于陈汉升来说,这最后的徒步路程,已不再是逃亡,而是一场缓慢的处刑。他右腿上的伤口,在泥沼和雨水的轮番浸泡下,边缘翻卷发白,不断渗出黄绿色的脓液,散发出一股恶臭,令人忍不住远离他,只有绿头苍蝇嗡嗡作响,热情的招呼着他。还有那些细小到几乎看不见的飞虫,直往鼻孔和耳朵里钻。
陈汉升那曾经在高尔夫球场上优雅挥杆的手,试图挥舞手中那根粗糙得硌手的树枝驱赶,但无济于事。反而因为牵扯到伤处,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直冲头顶,让他眼前阵阵发黑。他不得不停下来,大口喘息,汗水从额前滴落,模糊了视线。
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行走,及时没有这样的创伤,常年阳养尊处优的身体,也经受不住这样巨大的活动量。肌肉过度透支后的酸软无力,跟几乎麻木的伤痛交织在一起,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。
现在他完全依赖那根树枝拐杖,连滚带爬,身上新添了无数皮外伤,才能勉强跟上向导阿坎敏捷跳跃的步伐。而拉朱,那个肤色苍白的保镖,则像索命的无常,不紧不慢地坠在最后。
“陈老板,加把劲啊,”拉朱那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懒洋洋地飘过来,像冰冷的蛇信舔舐着的神经末梢,“这鬼地方,太阳一下山,好东西就全出来了。我上次路过,还看见一群野猪在啃一具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骨头,啧啧,啃得那叫一个干净,连点肉丝都没剩下。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、还跑不动的……那场面,想想都开胃。”不用回头,陈汉升也能想象到拉朱那双浅褐色的眼睛,正闪着直勾勾的恶意盯着他。
恐惧如同冰锥,从脊椎一路刺到头顶。他不敢回头,甚至不敢大口呼吸,只能死死咬住破损的下唇,榨取身体里每一分潜能,拖动仿佛不属于自己的双腿。双唇已经咬的渗不出血,他竭力回想着,试图转移注意力。
熬过这一劫,他要好好看一看,滨海湾金沙酒店顶楼无边泳池的璀璨灯光。新加坡洁净安全的街道,还有无人认识的自由,以及那笔足以东山再起的巨额财富……在这最痛苦的时刻,他需要不断回想这些,来获得虚幻的温暖。
等熬过这一劫,他绝不会放过唐家!唐家敢默许唐怡这么对他,谁给他们的胆子!他手里还有唐家的把柄,他必须让唐家付出同样的代价!他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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