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年底他就会坐上返乡的航班,埃斯特一定会去送他,笑着说‘毕竟是图坦臣的朋友嘛’。这位始作俑者会对天鹅破碎的理想和灰暗的前途表达惋惜和感慨,然后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对此事绝口不提,就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“是我说过的那些话,让你以为埃斯特也有温柔的一面。可事实上,她算不上什么好人,她会做很过分的事,真的很过分的那种。”图坦臣犹豫再三,还是没有提及自身,只是建议道“你来高山半岛已经很久了,又遇到了特伦蒂。现在的情况,我觉得或许你应该离开一段时间,你和我、和埃斯特,暂时都不要再见面了。我记得你说过,阿姨康复疗程的第一阶段刚结束,我送你去瞧瞧她吧?住几个月,等开学了再回来,我们一起去报道。好不好?”
“她…如果她烦我了,不喜欢我了,她是不是就不让你跟我接触了?我们就不能继续做朋友了,是吗?”天鹅在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理预期,他依稀察觉到,埃斯特会很严厉地控制图坦臣。
他还是把埃斯特想象得太温柔了。一个结社党首、政治掮客,一个掌握着巨量财富的年轻教母,她不一定是个纯粹的坏人,或许也有几两侠骨,可她又能高尚到哪儿去呢?
即便图坦臣早已对埃斯特屡创新低的下限有所准备,可事到临头,总还是会震惊于她的不择手段和铁石心肠。在她身边总会觉得很舒适、很安全,然而日常生活低效重复,道德标准逐渐降低,她是那种会用温水煮青蛙的人。
自她接手家族事务,至今已将近十年,她从来都没有大张旗鼓地对付过谁,但她的对手和仇家一个接一个地退出了竞争的核心。她并不凶猛,也不剽悍,但她的确具备某种腐蚀性与颠覆性,她黑如点漆的双眼阴恻恻的,在名利场中搜寻能够图谋的猎物。只要接受她的恩惠,哪怕一次,也必将在日后的某一天付出超乎想象的昂贵代价。
有时候图坦臣真的会怀疑她是名为‘倢希亚’的魅魔,是诱使亚当吃下苹果的毒蛇。她的力量等同于改变力,她会赋予那些狂暴的人、犯罪的人、狂怒的人,一种超于天母的力量,但也使得她们终将被天母找到。她并非邪恶,但这是她的工作。
“我去打个电话,替你安排一下。明天晚上我让人送你。”图坦臣没有正面回答天鹅问题,甚至都没有敢看他,只是起身上楼,吩咐乌戈招待客人。
打给谁呢?昆西?她现在跟埃斯特在一起,肯定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追问,一准坏事儿。如果拜托妈妈,妈妈会疑心他和埃斯特是不是闹矛盾了,保不齐让特拉什姨妈和安东叔叔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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