住,只好沉默不语。
她许久未见敬亭做此等冷酷的表情。年岁的增长让敬亭在很多方面变宽容,却没有改变她本性是个明察且独断的君主,不可以随意糊弄。
进退两难的处境。坦白,或编一个更大更恶劣的谎,截然不同的两种未来呈现在小钟面前。
陷入危机的小钟不暇多作考虑,凭借直觉就寻向后者。
“邱心婉这次来找我,态度还算客气。她、她接我去那边的家,留我住了几天。我怕你生气,没敢说。”小钟试探地蹭了蹭敬亭的手背。
她却不动声色将手抽回,失笑道:“我跟她有什么好生气?”
小钟一瞬惘然。
明明就是在生气。
她吸取上次的教训,仍挂起笑来主动示好,“现在做喜欢的事好艰难,创业难,上班也难。很多事情,尤其是切身相关的大事,感情,学业,未来的事业,我是不是不该任性,听家里的话才更好?”
敬亭听她说出这番话似有些不可思议,因怒意而飞扬的眼尾反垂成哀容,沉吟许久,“想做什么就去做。大人去拼事业是为让子女变自由,而不是反过来受其所缚。你还有妈妈在。”
大概是敬亭觉她可怜。想要裹藏起自己的软弱,却处处笨拙地露出马脚,所有意图和用心都显露无疑。她想她的女儿本不必学着委曲求全,至少在她面前。先前就是有再大的火气,忽然也消散了。
小钟也不免眼鼻一酸,牙齿打颤,仰着头,又将近来经历的事数了一遍,鼓起勇气问:“人会意识到自己某件事,某个决定错了吗?不是单纯的犯错误,事后改正,亡羊补牢,更像坐错列车,过站,本来要去的终点再也不可能抵达了。”
“阴差阳错的何尝不是命?有时我也会想,当初不跟你爹结婚就好了,但这样也不会有现在的小钟。”敬亭说着,低眉垂首。
曾经难以启齿的话终于可以坦诚说出来,但小钟再也没法在她面前流露孩子气的天真软弱。关系已不复从前。因为她长大了,还是依旧没法言明的某些事、某个人,终于变成不可消弭的隔阂?捉摸不清。人与人之间的亲疏不似现实的空间,定有可以丈量的距离,要么近要么远。
再抬起眼,敬亭闪着亮光的眼里不过是殷切的渴盼,恍若诉说:回来吧。她清楚小钟的谎话几分真假,骗不过她,但过去的事都已过去,都可以一笔勾销,既往不咎,只要小钟愿意回她身边。
敬亭以为小钟所说的“犯错”是指过去。但小钟却是指接下来,她不得不顶着敬亭注定落空的期待,狠心讲出相反的决定,“妈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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