瓶啤酒已经打开,绵密的泡沫裹挟芫荽籽的辛香。白马兰将湿漉漉的长发挽到一侧,说“你还没好全,不能喝酒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图坦臣坐在地毯上,趴在浴缸的边沿侧过脸望着她,说“我看着你喝。”
“你有时候真的很奇怪。”白马兰低头舀冰淇淋,自己吃了两口,又喂他,嗓子沉得发皱,问“以前都行,几个都行,为什么这回不行?他特殊在哪儿?”
男人面对出轨的丈妇无非两种态度,要么剖心泣血献祭般狂热地扎进恨海情天,要么咬牙切齿如酸儒般卯着劲儿极力批判。图坦臣用目光描摹她锐利的眼角和细美的眉梢,右胸初愈新伤,再添钝痛。
“不行就是不行。”图坦臣冥顽不灵。
“是嘛。”白马兰摊开手,图坦臣默契地将梳子递给她,却被一把握住手腕。触感潮湿且热,水流顺着小臂淌至手肘,单薄的衣袖紧紧黏在皮肤上,像被蜷曲的海藻缠绕着,很不舒服。
“兵法里说,备前则后寡,备后则前寡;备左则右寡,备右则左寡;无所不备,则无所不寡。”她的语气稠缓“就这样逐个击破,少下注,下重注,免得全面防御,全面薄弱。你变聪明了,图坦臣,我很欣慰。”
“我不是在对付你。”图坦臣很多次都痛恨自己不争气,他和埃斯特离得太近,硬从她瘦削锋锐的下颌线中看出些缱绻意味,她的发梢似笔锋涩行,墨色堆积,百转千回。图坦臣看见水珠从她的颈项滚落至锁骨,胸口的皮肤泛着光,她浓红的乳晕周围分布着肤色的腺体,一粒一粒的,像细小的鳞片。
“他比驴还倔,最后也无非是不了了之,或许还会闹得很不愉快。为什么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?你觉得很烦躁,你想要消遣,我也可以陪伴你。”
图坦臣跪直身子,将手搭上心口,诚恳地自荐“就因为他是我的朋友,所以只有他不行。我认识他,我了解他,我一点儿都不觉得他比我好。难道你觉得他比我好?你从不跟我谈重要的事,你不把我当作成年人,我理解,我认了。那么你跟他聊什么?你也可以跟我聊。原本我已经不期待了,但你和天鹅的事情让我重新看到这样的机会,所以我一定要把他送走。我不是在对付你,我只想占有这个机会。”
往常看见埃斯特时,她都处于马蹄式座次的最中央,被徒众簇拥着,隐匿在灯影之后,冷光在她面部的沟壑中堆积。可是现在不一样,现在她的脸容是明亮、平整且坦然的,全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,被热气熏得粉红,看上去软软的、香香的,像水蜜桃。
应该是甜的吧。如果能亲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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